《如同谎言(皇品/卫帝)》

CP:千优彬×李赫

注:理论上来说应该有后续,但是实操来说具体看我有没有心情继续写所以也有可能没有(



陛下总喜欢叫他的名字。


或者说,是千优彬的名字。喝醉时会叫,悲伤时会叫,愤怒时会叫,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时偶尔也会叫。听着代表他的三个字以许多种不同的语气从那张嘴里吐露出来总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硬要找个词语描述的话,大概是有点恶心。


恶心李赫看他的眼神。恶心李赫对他的依赖。恶心李赫自以为是的剖白,以及状似不经意的靠近和触碰。


千优彬恶心李赫这个人的全部。李赫每一次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趁着四下无人将体重压在他的身体上,又或者穿过人群找到他的身影,对他露出微笑,他都无比厌恶,强忍着想要推开他的冲动。但当李赫用那双眼睛凝望着他,问他“你绝对不会背叛我吧”的时候,他还是抬起头迎上李赫的视线,言不由衷地回答:“我会为陛下献上我的一切,包括生命。”


李赫的眼神在那一刻是如何变化的,直到很久以后,他都记得尤为清晰。这位大韩帝国权势最高的男人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露出了最为脆弱的一面。千优彬以前从未想过李赫的信任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容易,甚至连他自己都开始质疑。他知道李赫想要什么,也正因为太过明白,才更觉得这一切都十分荒谬。


他张开双臂,给了李赫一个短暂的拥抱,然后在后者略带失落的表情中迅速地抽离。李赫似乎犹豫了一下,待到他准备退出卧室时才叫住他:“今晚……能留在这里吗?”


他的脚步一下子顿住,背对着李赫僵直在原地。李赫方才的温度还留存在他的怀抱里,而身后的男人一点一点地上前,停在他的身后。李赫的手环住他的腰,压低的声音掠过他的耳畔,带着一点轻微的颤动。


“谢谢你,千优彬。我现在……只有你了。”


那具修长的躯体,比任何时刻都更加温暖,比任何时刻都更加靠近。李赫拉着他的手,后退、再后退,直到他们面对面地倒在柔软的床垫上,床前的纱帐应声落下,而李赫的眼中映满了他的面容。


胸腔里有种奇怪的情绪在流动,不像愤怒也不像厌恶,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感情。是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变化的吗?好像也并非如此。但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李赫的身体在他的掌下起伏和战栗,伸出的指尖描绘着他脸颊的轮廓。他抬起眼,望着对方脸上泛着潮红的微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再将李赫单纯地当成一个复仇的符号。



这后来几乎成为了一种习惯。


无论是作为罗王植还是千优彬,他都似乎经常出现在陛下的梦里。只是不知是噩梦还是美梦。大部分时候他希望那是噩梦中的噩梦,好让他的身影化作最为凶恶的厉鬼,扰乱李赫的每一根神经,将这个男人逐步击垮。每当这个时候,李赫便会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在深夜时分将他叫入寝宫,被汗水打湿的前发贴在皮肤上。“千优彬……千优彬……”他总是这样,一遍又一遍,让这个名字反复地停留在他的舌尖,从命令到哀求,直至最后一个音节变得轻不可闻,消失在急促的呼吸里。


李赫颤抖的手臂抓住他的手腕,湿润的双眼近乎绝望地对他进行挽留。而后千优彬只得无奈地在对方床前坐下,状似温柔地弯下腰,用毛巾为他擦拭头上的汗水,回答他:“陛下,我就在这里。”


在你的身边。 


他的手指划过李赫的额角和侧脸,所到之处都为皇帝苍白的脸颊染上一抹瑰色的温度。李赫握紧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颊边,凝望着他的双眼中毫无保留地闪动着炽热的情感,令他无法回避,产生一种被灼伤的痛楚。


“再近一点。”李赫说,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气音,回荡在皇帝的寝宫之中。他抓住千优彬的前襟,将护卫的身体拉近自己,直到他们能够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气息,如同热流一般打在敏感的皮肤上。


“千优彬,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李赫的嘴唇近在咫尺,微微张开着,只要向前倾身,就能够亲吻。千优彬垂下眼睛,他知道那对浅色的唇十分柔软,还很温暖。但陛下的嘴唇,是他亲吻过的嘴唇,也是下令过要取罗王植性命的嘴唇。像一种甜美的毒药,越是想要沉溺其中,包裹在外面的糖衣就融化得越快,让人不得不开始清醒。


“直到你死去为止,陛下。”


可他最终还是闭上眼睛吻下去,感受李赫把双手圈在他的脖颈之上,热情地回应他。


而在一些更加平和的夜晚里,他只是看着李赫安静的睡颜。阖上锋利的眉眼,眉心舒展开,嘴角微微勾起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温顺,使他忍不住又开始猜想陛下是否做了有关于他的好梦。


李赫,你究竟梦见什么了呢?


这是千优彬鲜有的,对李赫产生好奇心的时刻。拨开对方额前的刘海,他的手在空气中顿了顿,停留在李赫的耳侧。


他可以就这样杀死李赫。很简单,只需要短暂的几十秒,甚至没有多少痛苦,就能让这家伙永远就这样沉睡下去,轻松结束他的复仇。但……还不到杀他的时候。千优彬想,李赫不该这么轻易地死去,他要活着,亲眼目睹他隐藏的秘密被一个个揭开,作为最后的皇帝见证皇室的崩塌,用一生的痛苦来偿还他的罪孽。


他有太多的理由说服自己不能让李赫在这样的夜晚里死去。


——就好像一切都与他心头掀起的波澜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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